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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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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憶從臥室出來就去了衛生間,她將自己反鎖在裏面,打開手鐲進入了隨身空間。

她掃了一眼成熟的農作物,懶得去收了,看看自己的等級,這陣子一直沒升,仍然保持在三十幾級,要拿到心肝寶貝開心果還差了十萬八千裏。

這個認知讓季憶不情不願地背起了鐮刀,將種在地裏的農作物全都收了,拿了經驗升了一級後走到了茅草屋門邊查看菜單。

她努力搜尋著關於不舉或者不育之類的作物,忍受著那些無法直視的名字荼毒,最終停在了五十七級農作物上……

呵呵,就知道這是個掉節操的地方——我愛一條柴?那是什麽?那不是天下第一淫/藥嗎!拿這種東西給聶明宇吃真的沒關系嗎?!

季憶頭疼地撫額,思索再三,還是把它收藏了起來,準備等送走了聶明宇好好練練級,升到57之後種一棵給他吃……雖然它看上去非常不靠譜,但那功效上的確寫著專治不育不舉等各種男性同胞難以啟齒的疾病。

搞定一切之後,季憶又種上了新的農作物,便趕緊從空間裏出來了。

空間裏的時間是靜止的,所以她不能出來以後馬上就回去,她得在洗手間呆一會,否則以聶明宇的性格,肯定會懷疑的。

他實在太聰明了。他的品味、思想、深度以及博學和行動力度都讓她完全不敢輕視。

季憶蹲在馬桶上看著表,想要等五分鐘之後再出去,但她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微弱的咳嗽聲,緊接著腳步聲響起,咳嗽聲加大了。

怎麽回事?

季憶連忙開門從洗手間出去,正看見聶明宇白著臉從沙發上的風衣口袋裏拿出一瓶噴霧,朝口中噴了幾下,臉色陰沈地彎著腰。

季憶是幹嘛的?她是醫生!醫生對什麽最敏感?疾病和藥物。

“我之前以為你只是咽炎或者支氣管炎,沒想到你居然是哮喘。”季憶站在聶明宇身邊,盯著他手裏的哮喘噴霧,抿唇道,“你沒吃我給你的藥。”

聶明宇側首看了看她,仍有些微喘,所以他幹脆以此為由名正言順地沈默是金了。

季憶有些自嘲地笑了笑,轉身到廚房去拿熱水壺,給他倒了杯水端了出來,路過臥室門口時,她看到臥室的窗戶打開著,冷風吹動著窗簾。

明知道自己有哮喘還開窗戶,他是想死呢還是不想活了?

季憶把水遞給坐在沙發上的聶明宇,一聲不吭地盯著茶幾上的茶壺發呆。

聶明宇摩挲著熱熱的杯壁,眼睛微閉地坐著道:“我不是不相信你。”他解釋,但毫無說服力。

季憶根本不信:“哦,那你是太相信我了所以不吃了?”

“如果這病能治好,我早就治好了。”聶明宇睜開眼看著她,銳利的眼神透過鏡片悄無聲息地落在她身上,直讓她覺得脊背冒涼風。

“你把藥放哪了?”季憶面無表情地問。

聶明宇起身,只穿著單薄的襯衫便往門口走,他打開門,頭也不回地離開。

季憶楞了兩秒,迅速拿起風衣追了上去:“你幹嘛去?!”

聶明宇朗聲道:“藥在車上。”

今天晚上很冷,天氣非常差,有要下雪的跡象,聶明宇只穿著一件襯衫走在冷風和黑暗之中,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。

季憶勉強搜尋著他單薄的身影,一路小跑追上他,將風衣披在了他肩上。

“你要下來也穿上衣服啊,本來身體就不好,你就不能愛惜一點自己嗎?!”季憶有些忍無可忍地吼道。

聶明宇微微訝異地回眸看著她,她站在黑暗中,路燈微弱的光芒灑在她清新如水的臉龐上,她身上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古典美。她雖然在生氣,但看上去一點都不冷,反而十分楚楚可憐。那是一種糅雜著溫柔與無邪的純凈,你望進她眼睛裏,你望不到底,你只想抱著她。

季憶見聶明宇居然也會發呆,不由忘記了生氣,趕忙趁機替他拉好了風衣,在他下意識的配合下給他系好了扣子。

聶明宇忽然說:“你對我很誠懇。”

誠懇,這是個微妙的詞。他沒有說她對他很好,他說她對他很誠懇,他很明確地告訴了她,他欣賞她的誠實與懇切,欣賞她不惺惺作態,欣賞她光明磊落努力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。

季憶有些無奈地淺淺一笑:“我對你誠懇,那是因為你也對我誠懇。”

人們都說世事無常,但愛情才是最無常的。

愛情一旦來了,連道德人倫都要淪為灰燼,可它一旦要走,連生死性命都留不住。

聶明宇被黑暗掩飾下的神情有些陰郁,他一聲不吭地轉身跨上了福特轎車的後座便不再下來。

一直在外面等著他拿了藥就回去的季憶有些疑惑,她從另一邊打開車門,坐了進去。

“找不到了嗎?”她疑惑地問。

聶明宇端坐在她旁邊,顯然不是找不到,而是根本沒找。

季憶神情變了幾變,心如火灼地沒了聲。

良久,聶明宇像是沈默夠了,才漫聲道:“藥在你座位下面的格子裏。”

季憶低頭,纖細的手在車座下面摸了摸,果然摸到一個暗格。

在車裏裝暗格?聶明宇還真是個讓人難以理解的人。

季憶將暗格打開,從裏面摸出了她裝藥的小盒子,暗格裏好像還有其他東西,但那已經不屬於她可以觸碰的範圍了,她明智地收回了手。

聶明宇若有所思地看著季憶將盒子打開,取出裏面的小瓷瓶,那瓷瓶沒多大,很小,也就小手指那麽長,裏面裝著半瓶半透明的液體,泛著淺淺的褐色。

“其實你就是不相信我能治好你的病。”季憶擰開瓶蓋,瞥了一眼聶明宇,“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,我不但可以治好你的哮喘,我還可以治好你的隱疾。”說罷,她將藥水一口飲盡,在聶明宇微訝的目光下橫跨著坐到他腿上,雙手捧著他的臉,吻住他的唇將口中的藥水渡給了他。

聶明宇一雙漂亮的鳳眸睜得大大的,一瞬不瞬地盯著季憶近在咫尺的臉,她的皮膚非常好,幾乎找不到任何瑕疵,長長的睫毛小扇子般摩挲過他的兩頰,撓得人心裏癢癢的。

因為被餵藥的人很配合,所以季憶很快就達到了目的,她撤回身子,坐在他腿上笑瞇瞇地望著他,唇瓣被不知是藥水還是什麽的東西潤澤得紅艷艷的,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泛著風情而得意的笑意,好像在對他說“來啊,快活啊,反正有大把時光”……

癢。

“你現在可以扔掉哮喘噴霧了。”季憶擡手抹抹嘴角,“順便考慮一下,等我治好了你那個病,你要怎麽處理那個孩子。”

她其實想提一下他老婆的事,但是……季憶落寞地垂下頭,趴到聶明宇肩頭,不吭聲了。

聶明宇聞著她發間淡淡的茉莉花香,一直垂著的雙手慢慢撫上她纖細的腰身,他用開玩笑的語氣說:“想著別人的老公,夜裏很難睡得著的。”

季憶沒動,但她的手卻挪到了聶明宇心口的位置,輕輕按著,窩在他頸間悶聲道:“這兒是個傷心地。”

聶明宇眨眨眼,終究是張開雙臂環住了她,她的長發柔軟地流過他的指縫,他又聽到她說:“我有一把刀,它可以令我安全無虞,但我輸給了你,我把它給了你,你不要用它指著我。”

季憶撐開和他之間的距離,眼眶有些泛紅,她強忍著那股悲哀到想哭的情緒,鼻音很重道:“我不做你的情人,我不想對不起任何人,我……”她說到這已經說不下去了,再說下去她肯定會哭出來,但她還是逼自己忍著,說完了她的話,“我值得。”她說得異常堅定。

聶明宇靜靜地看著她,饒是勘破一切世事的他也無法不為季憶的誠意與真摯動容,他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向除了蕾蕾之外的第二個女人妥協了,但他今天知道了,以後他的生命中除了蕾蕾之外,多了一個季憶。

“我願意輸。”聶明宇將季憶抱在懷裏,沈聲道,“如果你想贏。”

這是一個承諾。他雖然沒有說出“我愛你”這種動聽的情話,也沒有明確地給出“我會離婚娶你”這種承諾,但他一向不是一個喜歡表達自己感情的人,他對人對事從來都淡淡的,他真正的喜惡一直隱藏得很深,這句話已經是他可以給出的最直白的諾言。

真正會將承諾付諸實踐的人,從來都不會講承諾掛在嘴邊。

季憶破涕為笑,擺正臉色說:“那就這麽說定了,你不能反悔。”

聶明宇不置可否。

“好了,現在該做正事了。”季憶從聶明宇身上下來,看上去要回樓上去。

聶明宇紋絲不動,比起明亮的燈光下,他覺得在黑暗的車裏說話更自在:“季醫生要去做什麽正事?”

季憶回眸看著他:“上樓去,我要看看你小腹上的槍傷。”

聶明宇聞言一窒,仿佛泰山壓頂不變色的淡定面具出現了裂縫。

“你要是覺得不自在。”季憶回到他身邊,半蹲在他膝邊認真道,“在這也可以。”她從口袋拿出手機,“我視力好,用手機照著看看也行。”

“……不用了。”良久,聶明宇淡淡地拒絕,有些不自然地別開頭看向了車窗外。

季憶就知道他會這麽說,幹脆不再征求他的意見,怎麽替他系的風衣扣子便怎麽解開了:“我是醫生,你不要胡思亂想,你要是實在覺得不舒服,就把我當成你母親吧。”

“我母親不會對我做這種事。”聶明宇欲制止她,但她執拗地拍開了他的手,他難得有點無奈道,“季憶……”

“噓。”季憶不看他,手指摩挲著他的腰帶,只聽“哢噠”一聲,環扣被打開了,“我得看看,才能對癥下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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